天功夫就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衣裳穿在身上也飘飘荡荡的。
虽说早些年他也觉得姐姐可能凶多吉少,但毕竟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心里只是存着一丝侥幸,能骗自己说或许姐姐一直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安定生活……
可现在见了眼前那个大坛子,他心中忽然就冒出来一个毫无根据的念头,直接就将多年来的侥幸打得粉碎:
他直觉那些白骨就是姐姐。
王顺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回想,想了半天,还真叫他想出来两条。
“有的!”他声音发颤道,“我姐前头牙齿不好使,后槽牙用的多些,左边下面倒数第二颗因为曾替我咬过核桃略崩了一点尖,打那之后喝点凉水、吸点冷风便会疼痛。她前面一颗门牙靠右下面一点有个芝麻大小的浅窝,平时吃点带颜色的东西便会留下痕迹,小时候村里总有孩子取笑她……”
说到最后,他又不自觉回想起儿时姐姐带着他四处玩耍的情景,禁不住再次泪如雨下。
晏骄忙去看那骷髅头的门牙。
因为年代久远,门牙上面的浅窝本来就小,多年过去更是几乎看不见。若他不说,谁都会以为是被自然腐蚀的。而且人的牙齿千奇百怪,后面大牙的咀嚼面更是几乎没有规律可循,所以一开始晏骄并未将其当做显著特征。
可现在,这一样样的都对上了,就不能再用偶然解释。
她便叹了口气,对满面泪痕的王顺点点头。
若非情分深厚,这样细微的特征根本不会知道。
王顺的身体一僵,然后便扑在那堆白骨上嚎啕大哭起来。
也是一个将买卖经营的有声有色的大掌柜,可如今却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不成调的哭声里都透着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吃了药好多啦,今天赶紧补上!不过明天的更新要到上午十点后呀,然后明天我早点开工,后天开始应该就可以按照平时的早上六点更新了。
PS,体检结果出来啦,有些小毛病,总体还可以嗒!就是这几年压力有点大,然后饮食和作息不规律,有点虚,去中医那边复查,换了个方子,明天开始吃啦,这次不知道是个神马味道哈哈哈。
大家也要注意身体鸭!按时作息,按时吃饭,多运动!
PPS,因为我大概是从高三开始胃就有点不太好了,然后这次还鼓足勇气做了个胃镜,然后……胃镜捅进去的瞬间,勇气全失,开始后悔……日哦,死过一次一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来到大禄朝两年多了, 晏骄还是第一次见个男人哭成这样。
他简直就是趴在那堆白骨内撕心裂肺的哭嚎, 声音都喊劈了, 脸上的眼泪像下雨一样哗啦啦流下来,瞬间湿透了前襟。
哪怕不知道前因后果, 可只是这么看着,就叫人忍不住跟着眼眶酸胀。
晏骄和庞牧对视一眼,下意识拉住了对方的手。
唉, 世间最让人无能为力的惨事, 莫过于阴阳两相隔。
等王顺哭过一通之后才被人半拉半拽的扶起来, 按到外间的椅子上, 晏骄又叫人上了凝神茶。
方才王顺哭得不能自已,现在还有些转还不过来,不过到底是个积年的生意人, 心思细腻, 本能的站起来接了茶,哑着嗓子道谢,又一掀袍子跪下磕头。
“草民失态了, 实在是”
“人之常情罢了, ”庞牧温声叫他起来, “坐下慢慢说。”
他素来最爱重有情有义之人,此刻见王顺如此, 又思及此人多年来一直苦寻家人,非常人能及,怎么会怪罪于他?
王顺是个白身, 且商人地位低下,并不敢与他二人并坐,定要去下头跪着回话。
上首两人拗不过,也知世情如此,便叫人拿了个厚实的软垫给他。
庞牧见他举止有度,言谈顺畅,心下宽慰,又问他是否读过书。
王顺叹道:“草民幼时家贫,双亲去的早,几乎是姐姐一手带大,她虽是个妇道人家,却颇有远见,拼命熬夜做活,又走街串巷贩卖东西供我读书。”
说到这里,他眼眶里又止不住的滴下泪来,一边抬袖去擦一边哽咽道:“奈何草民天资愚钝,考了数回也不曾中,实在不忍姐姐再为我白费力气,最后便索性跟高强打下手,后来自己出来学着做些买卖,倒还有几分意思。”
他早已与姐夫撕破脸,多年不曾往来,此时被迫提及也不再尊重,只以姓名相称。
晏骄唏嘘道:“你们姐弟真是情分深厚。”
王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被她一句话勾下来,当即泣道:“我娘本是外族拐来的,后辗转嫁给我爹做了他第三个老婆。当时我爹已经六十多岁了,我娘才生了我那年他就死了,前头两个老婆留下的几个孩子欺负我们母子三人孤苦无依,半分家产也不肯给,直是撵了出去……”
“我三岁上时娘又死了,姐姐带着我沿街讨饭。因我们没爹没娘,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