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牧满肚子的话都被她灿若烟霞的笑堵在嗓子眼里,当即顾不上许多,狠狠往她红艳艳的嘴巴上亲了一口,一溜烟儿似的抱着她冲进衙门。
    回家回家,他媳妇儿回来了!
    虽是夏日,但夜雨也颇有凉意,庞牧生怕晏骄着了凉,立刻叫人烧了滚滚的洗澡水。
    晏骄也不敢大意,狠狠泡了一回,又喝了红枣姜汤发汗,这才换了干净衣裳,又叫了大手巾和暖炉烤头发。
    等她洗完澡后,庞牧又屁颠儿端着个大托盘来送饭,两人就着外头淅沥沥的雨声,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两大碗热乎乎的骨汤面。
    “哎呀,这么晚了,”吃饱喝足的晏骄骤然回神,“今儿来不及给老太太请安啦。”
    “娘都该睡了,你操这份闲心作甚?”庞牧大咧咧道,“倒是你累了一天,来来来,赶紧的,快过来睡。”
    过来睡……
    晏骄看他竟翻出了备用铺盖,大大方方的往床下地上抖开,整个人都懵了,“你今晚要在这里打地铺?!”
    “外头人都打点好了,没人会知道的。”庞牧爽快的点了头,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情谊几乎要随着灯光流出来,“真想你呀。我就想多看几眼。”
    顿了顿又道:“不然夜里我肯定忍不住过来扒窗户。”
    晏骄心底一片柔软,“可下雨啊,地上多凉。”
    她亲眼看着庞牧眼底渐渐生出某种不可言说的期盼和怂恿,于是立刻改口,麻利的跨过他翻身上床,如行云流水般的完成了躺下盖被放帐子等一系列动作。
    “晚安。”
    庞牧:“……”
    安不了了!
    天可怜见,深夜时分晏骄被一阵电闪雷鸣惊醒,她愣了下才慢慢想起来自己回家了,紧接着又想起来地上好像还躺着一个。
    打雷啊……
    她眼前似乎又划过那人冒着雨等着自己的场景,忽然就有那么一丢丢不忍心。
    “天阔?”
    晏骄纠结再三,小小声的叫了句。
    庞大人没有答应,但翻身的次数却骤然增加,时不时还伴随着一声演技生硬的梦话。
    晏骄都给他气笑了,干脆掀开帐子,啼笑皆非道:“我说什么来着?多大的人了,还费闹着要打地铺,冷不冷?潮不潮?”
    庞大人表示自己睡着了,又狠狠翻了个身,留给她一个黑影中还透着委屈的后脑勺。
    晏骄噗嗤一声笑出来,看了看自己这张足有一米五的大床,十分无奈的往里缩了缩,轻轻拍了拍床沿,“这位大爷,要是醒着的话就”
    话音未落,下头那装睡的已经嗖的蹿了上来,速度之快难以想象。
    晏骄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到了庞牧怀里,这人全身都热乎乎的,好像一个大暖炉,烘的人脸都烫了。
    她才要说话,却听庞牧长长出了口气,低声叫了句,“骄骄?”
    “嗯?”
    庞牧在黑夜里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里满足的几乎要溢出来。
    他低头蹭了蹭对方的脖颈,声音愉悦的轻叹道:“真好啊。”
    晏骄心中顿时柔软的一塌糊涂。
    她轻轻拍了拍揽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轻声道:“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必须轻松愉悦一会儿!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晏骄醒来时, 身边已经空了,她眯着眼睛顺手摸了摸被窝,嗯,凉透了。
    其实她平时每到早上睡眠就挺浅的,外头稍有动静就很容易被惊醒,可大约是昨晚上睡得□□心,人都走了一会儿了竟还半点没察觉。
    根据生物钟推断, 现在也就才六点多的样子,外面日头已经升起来了, 晨曦穿透窗纸斜斜洒进来,空气中的微尘随着她掀帘子的动作猛地由静变动, 宛如一条条淡金色的游龙。
    晏骄拍了拍脸,胡乱踩着鞋去洗漱。
    这牙粉里头加了薄荷和桂花,用完后连带着脑门儿和喉咙都清爽了,使用感不输牙膏。
    正弯腰洗脸,斜后方的窗户传来轻轻几声响,她顺手推开一看,两支半开的荷花就被送了进来。
    “早起路过池塘, 看荷花开得不错, 挑了两支给你。”
    庞牧笑容灿烂, 里面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朝气, 简直比东边慢慢爬上来的日头还耀眼。
    这窗外有一条从池塘那边引过来的小溪,平地里凹下去一大块,庞牧就站在两步开外的溪边平地上, 以一种斜面平板撑的姿势给她送花。
    晏骄随手抹了一把脸就去接花,只觉一股清甜荷香扑面而来,又有许多晶莹露珠在花瓣上滚来滚去,煞是好看,心里就美滋滋的。
    “多谢,我很喜欢,还带着露珠呐。”
    庞牧单手搔了搔下巴,回答的非常诚恳朴素,“露珠摘花的时候就甩飞了,我又洒了点儿水。”
    晏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