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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 作者:梦溪石

    热闹的,别怕。”

    他当师父的经验不,收的两个徒弟还是半大少年,结果面对段缨的时候,也不知不觉用上了半哄孩子的语气。

    段缨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心下觉温暖。

    段缨本是南朝人,庐陵段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也算是当地小有名气的武林世家,他原本不必舍近求远,千里迢迢跑到玄都山来拜师的,但正如他方才与沈峤所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段缨不愿在家里受气,又学不到只能嫡传的武功,索性告别家里,四处寻访名师。

    他开始去的是临川学宫,毕竟南朝儒风盛行,许人视临川学宫为武学圣地,尤其宫主还是南朝柳皇后的师兄,临川学宫在南方是声势显赫,从者如云,但名声大,门槛就高,段缨没背景没来历,资质又达不到令人惊艳的地步,很快就在初试阶段被刷下来,他并不死心,千辛万苦等到个亲自见到宫主的机会,与汝鄢克惠说上几句话,但汝鄢克惠虽然亲切,最终却也没有答应他拜入门下,段缨明白,这还是嫌弃自己根骨姿势的缘故。

    在见到沈峤之前,段缨以为天底下的武学宗师,都像汝鄢克惠那样十分看重资质天分,所以来到玄都山,他也不再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觉得自己只要能够成为玄都山弟子,踏踏实实学武,也就心满意足了,却没想到最后竟会得到这样大的惊喜。

    正因为体验过失去的滋味,段缨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也明白像沈峤这么个师父有难得,为了不辜负师父的期望,他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沉浸在武道之中,包括他父母在内的人都不会想到,这个曾经被他们倍加冷待的庶子,会在若干年后名震天下,成为代武学宗师。

    这是后话了,此时此刻,刚刚拜入师门的段缨因沈峤的话而露出略带羞涩的笑容:“谢师尊,您放心出门罢,弟子定好好学武,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您路保重!”

    沈峤拍拍他的肩膀,又勉励番,然后才让他离开。

    因为这名新收的徒弟,他不得不又耽搁天,但事情总是桩接桩,段缨前脚刚走没久,后脚就有人带来了两份口信。

    份来自青城山纯阳观,易辟尘还不知道沈峤已经是玄都山掌教,信是直接给掌教的,里头除了例行问候之外,主要提到了晏无师与狐鹿估约战的事情,并邀请玄都山掌教道前去观战。

    对中原武林而言,这战,不仅仅是见证天下第人的诞生,意味着突厥与中原武道的对决,晏无师若败,输的也不仅仅是他晏无师个人的脸面。半步峰战,如今已经传了开去,届时定会有不少人莅临现场观战,易辟尘既然动了心,其他人自也不必说,弄不好到时候中原武林数得上名号的高手,俱会齐聚应悔峰顶,观那半步峰战。

    纯阳观身为中原道门,自然不会置身事外,而且上回试剑大会被狐鹿估中途破坏,易辟尘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痛快。

    易辟尘是亲眼见识过狐鹿估的可怕的,他自忖与沈峤交手,胜算尚在五五之间,沈峤败在狐鹿估手下,自己肯定也不会是狐鹿估的对手,而且他相信,汝鄢克惠也好,广陵散元秀秀也罢,这些人恐怕都不会是狐鹿估的对手。

    个晏无师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中原武林从此之后无人能够挟制狐鹿估。

    祁凤阁之后,再无祁凤阁。

    当日沈峤与昆邪半步峰约战,玉生烟兴致勃勃,晏无师却毫无兴趣,正是因为到了他这种等级的高手,不难根据事先得到的信息,推断出双方高下。当然,晏无师也不是神仙,像后来沈峤落崖重伤,他就绝不可能料到。

    但这战却截然不同。方是二十年前曾以招之差败给天下第人祁凤阁的突厥上师,另方是杀了雪庭禅师,在琉璃宫武道排行上名列天下第二的魔门宗主,同样曾经在若干年前曾与祁凤阁交过手。

    他们之间本来毫无关联,却同样因为祁凤阁三个字,而了丝微妙的联系。

    这战谁胜谁负?

    也许包括他们自己在内,任何人都不知道答案。

    与易辟尘同样想法的人不少,所以这战,必定惊动天下,万众瞩目。

    被易辟尘派来送信的人是苏樵,他见沈峤出现在玄都山,露出几分惊讶之后,随即反应过来,恭贺沈峤,又歉然道:“家师还不知沈道长重回掌教之位,否则定要送来贺礼的。”

    沈峤笑道:“谢,不过此事本也没什么可恭贺的,还请你回去代为转告令师声,就说三月十五那日,我们应悔峰见。”

    半步峰险峻陡峭,山巅是狭隘崎岖,两人要在上面交手已十分考验功力,再无旁人驻足观战之地,想要观战,只能在对面的应悔峰上。

    说罢,沈峤想到秦老夫人的身份,顺口问了句:“应悔峰战,不知秦老夫人是否也要前往观战?”

    苏樵摇摇头:“家母说往事已矣,不愿见故人,届时我随家师同去,家母应该就不会去了。”

    沈峤:“也罢,那代我问候令堂与令兄。”

    苏樵笑道:“好。”

    二人闲聊两句,苏樵知他如今身为掌教必然忙碌,主动提出告辞,不过他大老远赶过来,送完信立马让人回去显然是不合适的,沈峤便留他在此住上晚,隔日再回,又招来负责迎客的弟子,让他们好生招待。

    第二份口信则是名面目寻常的少女送来的,对方自称合欢宗弟子,奉宗主之命前来。

    沈峤对桑景行殊无好感可言,先前玄都山上,他才将对方重创,此时对方就派人上山,显然不会有什么好话,但沈峤不愿为难名女子,反正今日也来不及出门了,就索性连合欢宗来使并接见。

    谁知对方出口,却说道:“在下合欢宗弟子冰弦,这次奉命前来,是恭贺沈道长重掌玄都山,二是再过十日,我派将举行新任宗主的继任大典,所以宗主派在下前来,想请沈道长前往观礼。”

    沈峤吃了惊:“继任大典?难道你们宗主不是桑景行?”

    冰弦抿唇笑,脆生生道:“桑宗主已死,宗主之位由桑宗主的弟子接任,白宗主说她与沈道长您有过命的交情,这继任大典,不请谁也得请您呀!”

    这笑,原本寻常的眉目也透出几分动人来。

    对个门派而言,掌门的死自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这名少女却表现得兴高采烈,沈峤虽然觉得桑景行死有余辜,但也感到冰弦的言行有些奇异。

    冰弦似乎看出他的疑问:“不敢有辱沈道长清耳,冰弦入合欢宗之前,曾是被桑景行掳在尺雪寺的良家女子,桑景行死后,我们才得以解脱,白宗主见我有心学武,资质也不错,便让我正式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