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 作者:楚寒衣青
说实话,他也不深究,只是看准顾沉舟夹起酱菜的时候,往前凑,咔嚓下咬下了对方筷子上的半截酱菜。
顾沉舟举着筷子的手顿了下,他看了贺海楼眼,突然也倾身,朝旁边的贺海楼嘴上咬了下。
贺海楼:“……”
顾沉舟刚刚回的那下速度很快,他的牙齿都还咬着酱菜没嚼,结果不止被对方又咬回了四分之,还连自己的嘴唇都被啃了口,这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咬回了自己夹起来的酱菜,顾沉舟喝了口稀饭汤。
贺海楼也把嘴巴里的东西吞下去,有点不满地敲敲碗:“我都吃进嘴巴里了——怎么,现在不讲究了?”
顾沉舟眼睛也不抬:“你的口水我又不是第次吃。”
贺海楼居然被噎了下!他不善地笑起来:“大龙虾,我还不知道你这么会说情话啊!从哪里锻炼出来的?”
“你身上。”顾沉舟平淡地说。偶尔句是情趣,围绕个问题打嘴仗就无聊了,他不愿意花时间在这上面争个高下,直接给了贺海楼想听的答案。
贺海楼其实也无所谓这些,对他来说,的时候,事情根本不用去“争”,其结果能告诉所有人,只有他想要的答案才是最正确的。
说话间,顾沉舟已经吃完了自己的早餐。他看着贺海楼面前几乎没动几口的稀饭,说:“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像龙虾?”
“嗯?”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你直在说龙虾。”顾沉舟说。
“我说梦话了?”贺海楼问,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答案后,他看了看顾沉舟,唇角微扬,语双关:
“在我眼里,你很时
候,就是只活动的大龙虾。”
当然,并不止你。还有很其他阴魂不散的东西。
他的眼睛从坐在椅子里、用两只大钳拿碗和筷子的莹白色龙虾身上移开,对上周遭双双阴暗的眼睛。
笑容冰冷。
早餐之后,贺海楼跟顾沉舟说了句“有事”,就径自开车走了,接着两三天的时间,顾沉舟都没有再接到贺海楼的电话,直到对方开车离开京城,顾沉舟才确定贺海楼是回福徽省,到贺南山身边过年去了。
顾沉舟的这个年其实过得很惬意。
贺海楼直想要跟他“玩玩”,他也有准备和贺海楼好好“玩玩”。
之前地震的事情虽然直接促成了这件事,也让他最初的计划有了点改变,但最终来说,依旧在掌握之中。
并且贺海楼的味道比他想象的好上许了,再加上对方本身的地位身份,他简直获得了个完美的情人。
当然,半年时间,不管是他还是贺海楼,总会厌倦。
因为他们从头到尾都是种人。
除夕夜的时候,窗外的雪都堆了两厘米高。
顾沉舟和自己的家人在正德园里吃了顿年夜饭,早早从饭桌上离开,坐到客厅的电视机前,边看春节晚会边和卫祥锦发短信。
-你在干什么?
-刚吃饱回短信!今天手机就没有闲下去过!你呢?
-跟你差不,年年差不。
-就是春晚越来越难看了,哼!
-哼字好傲娇……
-揍死你!(傲娇给你看,哼!!)
顾沉舟边回短信边笑,他和卫祥锦几乎每年过年都会发几条短信,也没什么正事,就是相互吐槽下。虽然发完短信之后他们没过半小时又会再见面,之前的短信其实无聊又浪费时间,但这么年下来早就习惯了,无聊就无聊吧,反正年也才次。
手头上的短信编辑好了,顾沉舟正要按发送,拿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个名字突然跳到屏幕上。
是贺海楼。
顾沉舟接起电话:“在干什么?”
“在吹风。”电话那头传来贺海楼沉重的呼吸声。
电话里似乎有什么声音……顾沉舟心头掠过丝奇怪的感觉,他随意地说:“吹什么风?”
贺海楼呵呵地笑了两声,却没有回答。
顾沉舟拿起遥控器,调小了电视的声音,又说:“你那边很安静,没有看春节晚会?”
“我在
外面,”贺海楼说,“想不想知道我在哪里?”
顾沉舟还没有说话,他之前听见的那些声音突然就大了起来。
哗——
哗——
哗——
是潮水的声音。
贺海楼想干什么?
顾沉舟微皱了下眉。
这个时候,潮水的声音突然又变小了,取而代之的是贺海楼沉重的呼吸声。
顾沉舟看见顾正嘉从饭厅里走出来,似乎想拿些东西。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没有人的窗户前,问贺海楼:”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时没有回答。
顾沉舟不经意地转头,看见顾正嘉有些莫名地朝他看了眼,接着从桌子上拿个水果,又回饭厅了。
“贺海楼?”顾沉舟又问。
“……有人叫我跳下去。”贺海楼在电话里说,他突然又笑了起来,很愉快很愉快地笑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不是起去野外旅行过?那次我没有跳下去,这次我跳给你看怎么样?”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喝醉了吧?”顾沉舟不动声色地问贺海楼,他按下了手机上的个按键,“你现在在哪里?”
“不用急着侦测我所在的地点,”电话那头的贺海楼突然针见血地说,又恢复了懒洋洋地语调,“我打电话给你不就是为了告诉你地点?春晚有什么好看的,年年那样,点新意都翻不出来,我们玩点有趣的吧……”
“比如?”顾沉舟说。
“比如我刚才跟你说的,看我跳崖怎么样?”贺海楼笑道。
顾沉舟说:“除夕晚上,你不会真觉得我出得去吧?”
“哦?”贺海楼说,“除夕晚上,你真的要在那边看他们家人过团圆夜?”
顾沉舟顺着贺海楼的话往饭厅看了眼,顾正嘉正在饭桌上说话,桌子的人都笑起来,坐在顾正嘉旁边的郑月琳笑着捏了捏对方的脸颊,另边的顾新军脸上也露出微微的笑容……
顾沉舟笑了下,对着电话轻声说:“贺海楼,你可真是特意打电话来给我败兴啊。”
“你要过来,我就负责把你的兴致提起来。”电话里传来贺海楼的口哨声,接着又是连串的笑声,“怎么样,考虑下?”
顾沉舟的手指在机身上摩擦了下,手机适时的震动代表短信又来了。
是卫祥锦的,还是其他人的?
顾沉舟说:“你现在在哪里?”
“很近,”贺海楼告诉顾沉舟,“绝对能让你在个晚上赶到——”
电话被挂断了。
顾沉舟点开新来的短信,是卫祥锦的。他给对方发了个“我马上过去”的回复,就走到饭厅,对顾老爷子和顾新军说:“爷爷,爸爸,我先去祥锦那边玩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顾新军的眉头皱。
顾老爷子倒是笑呵呵地说:“行了,去吧,替我跟祥锦的爷爷问好。”
“好,爷爷。”顾沉舟说,回房间披了大衣和围巾,带好所有该带的东西,就转身出了房门,边走,边直接拨了卫祥锦的电话号码。
“喂?什么事?”卫祥锦的声音有点模糊,“唔,我刚刚喝了瓶白酒下去——有点想吐——”
“我有点事找你帮忙,帮我打个掩护,我要离开京城趟。”顾沉舟直接说。
“大年夜?”卫祥锦问。
“大年夜。”顾沉舟说。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卫祥锦爆了句粗口:
“卧槽,你这个大人渣!只会可劲地找我麻烦!”
119、第九章 天边的光1
疏云湾,京城以北三百三十公里外的个临海旅游景点,顾沉舟曾去去过次,但因为到那个地方的有片路段非常难走也不好修整,因此并没有被怎么开发。他上次去的时候是赶在旅游旺季,但那里的人很少,他除了在沙滩上看海之外,就是到渔村里去吃些渔民打捞上来自己烹饪的海鲜。味道不怎么样,但确实很新鲜。
刚刚的通电话,贺海楼在电话里跟顾沉舟说的就是这个地点,除了这个地点之外,他还说了“南崖”两个字,这个地方顾沉舟就不知道的,只能边开车边用手机连上网,查找有关疏云湾的资料——而且他也就顺路去过次,现在路线怎么开都忘得差不了。
边查找资料,顾沉舟和卫祥锦的电话也没有停止:“你现在到天香山庄了没有?”
“到了,正进门。”那边说了句,又“卧槽”了声,“那只猴子你放家里养着?我刚才差点被吓到!”
“前几天把猴子带进来就忘记带出去了,”顾沉舟说,“它没有把里头弄得团乱吧?乱了你也别管,自己找个地方早点休息吧,我估计明天上午就回去了。”
卫祥锦说:“总算没有进门就看见地的猴子大便……它又拿水果丢我!老虎不发威总是被当做病猫看!——你到底是去干什么的?什么事不能缓天?现在是大年夜啊,要是顾伯伯问我,你叫我怎么回答……”
“大年夜我爸应该在家里看春晚。”顾沉舟说,“如果他真的打电话问你,你就直接卖了我吧,我不会怪你的。”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卖你什么?”卫祥锦郁闷地说。
顾沉舟已经开车上了高速公路,他抽时间看了两眼手机搜索出来的页面,对电话阵轻笑。
那头的卫祥锦也反应过来了,说:“操,难怪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样有什么事也怪不到你头上,你最就是帮我扯个谎让我出去……”
“你到底出去干什么?”卫祥锦打断顾沉舟的话。
顾沉舟也没有非要隐瞒:“贺海楼那头的事,贺海楼刚刚打电话过来给我,他可能喝醉了,我过去看看。”
“他在哪里喝醉了?”卫祥锦问。
“疏云湾那边。”顾沉舟说。
那个地方卫祥锦也去过,事实上上次顾沉舟去的时候就是跟卫祥锦起去的:“那个地方……开车三个小时,路上再爬个小时,操,你到那边就天亮了,贺海楼不会是耍你吧?”
“不会的。”顾沉舟笑了笑,“他知道耍我的结果,我和他玩得正好,没事找
事闹出这些事败兴干什么?”
卫祥锦在电话里吐出了口浊气:“我困得不行了,你现在在哪里?”
“刚上高速,要到疏云湾那边还早着。”顾沉舟说。
“行,你要开车我就不说了,找到了人打个电话跟我说下。在那之前如果顾伯伯问,我会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卫祥锦说。
“辛苦你了。”顾沉舟带着点歉意说。
卫祥锦哼了声,嘴上占便宜说:“早就习惯了!我真是命中带煞有你这个弟弟!”
顾沉舟忍不住笑起来,他的兴致突然起来了,用唱戏剧的手法,折三转,唱三叹:“卫——哥——哥,不见你日如三秋——”
卫祥锦手抖,电话啪地挂断了!
这边开车的顾沉舟笑到不行,拿下了塞进耳朵里的耳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最后划,疏云湾南崖的资料就出现在视线里。
距离海面十米。
山崖下面有暗礁。
水流湍急。
是疏云湾景点之。
顾沉舟最后看了眼自己的手表。
20:27分。
这边的顾沉舟专心开车,另头,挂了顾沉舟电话,坐在天香山庄客厅里的卫祥锦阵无聊。他靠在沙发上,慢吞吞地躲着缩在壁挂电视旁边的猴子丢过来的果核,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掂两下,反手就朝猴子脑袋砸去!
猴子见苹果飞来,不止不逃,反而几下蹿上前去把苹果揽在怀里,用力啃了口。
这是肉包子打狗?卫祥锦嘴角刚扯,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他也没看,直接接起来说:“喂?”
“祥锦,帮我叫下你爸爸。”
卫祥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呃,呃……是顾伯伯啊,我现在不在家里,和小舟在外面呢!”
“哦?”顾新军说,“那帮我叫下小舟。”
“他现在——”卫祥锦的舌头有点打结,“刚才离开了下——”
“他去哪里了?”电话那头,顾新军的声音平心静气。
“去卫生间……”
“去找贺海楼了?”顾新军淡淡说。
卫祥锦真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连忙说:“顾伯伯你误会了!就是贺海楼喝醉了酒,小舟过去看看而已。”
“是这样?”顾新军说,然后又忽然说,“你觉得我误会了什么?”
卫祥锦:“……”
顾新军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久:“行了,你别在外面晃荡了,先回家去,大年夜不跟家
人过自己个人跑到外面像什么样。”
卫祥锦不敢不答应,含糊地应了声,对面的人就扣了电话。
正德园中,郑月琳正好端着茶走进房间,她看见顾新军坐在床头边上,手还握在话筒上,边将手中的茶盘放下来,边问:“跟谁打电话?”
“没跟谁。”顾新军说,放开了手中的电话听筒。
郑月琳也没有问,只是说:“大过年的,小舟和祥锦出去干什么?”
顾新军淡淡哼了声:“你管他,谁知道那个小兔崽子在想什么?”
郑月琳瞟了顾新军眼:“他是小兔崽子,你是什么?”
顾新军噎了噎,不高兴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他老子!”
冬天时候,最不该选择的旅游地点除了北方之外,就是北方的海边。
顾沉舟将车子停在疏云湾外地小镇下,在小镇的银行里取了足球的现金,又在小超市里买了支手电筒,足足爬了半个小时的山,才快爬过横在小镇和疏云湾之间的山丘顶端。
山上的风是从海边吹来的,冷得刺骨,半个小时的徒步运动,不止没有让顾沉舟的身体暖和起来,反而让他不停歇地打着喷嚏,双手僵得都有点拿不住手电筒。
真是天气太冷取暖靠抖……
前两天才说过猴子的顾沉舟又把这句话安到自己身上。他弯腰闪过丛伸到石阶中央的树梢,黑暗里,弯弯扭扭的树枝就像条浮在半空中的蛇,冷不丁看见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跨过了通往最高点的最后截石梯,就是处二三十平房米的开阔平台。平台并不全是平整的,山石和天然形成的阶梯还保存着,边沿被成人腰部高的铁栏杆粗粗地围住,就是栏杆本身也不结实,直在风里“咔咔”地响着。
顾沉舟走到下山的台阶前,先打着手电筒朝前方照射了片刻,在夜晚微弱的光线下分辨出沙滩和大海,还有海边高高的山崖及建立在背风处的渔村之后,才向面前下山的台阶走去。
边走,他边转动手电筒照亮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00:43分。
马上就要凌晨点了。
呼——呼——
哗啦——哗啦——
呼——哗啦——呼——
“扑通!”重物落水的声音,隔着十数米的高度,远远地传来。
顾沉舟找到贺海楼的时候,时间已经逼近凌晨两点了。
对方裹着大衣坐在山崖边,旁边摆了圈十三瓶啤酒,其中有半
是喝光的空瓶子,另半是还没有开盖子的啤酒瓶。还放着只大手电筒,给本来阴森黑暗的地方带来点光亮。
他走到贺海楼身旁,踢开那位围着贺海楼摆放的空瓶子,也没说话,先伸手摸了摸对方手上的温度。
居然非常暖和!
倒是他自己的手,僵得跟冰块样。
顾沉舟收回了手,从崖边的地上找到开瓶器,也开了瓶啤酒喝:“半夜叫我过来干什么?”
贺海楼呵呵笑了声,反手握住顾沉舟手,先用自己掌心的热度温暖,到了后面索性把对方的手拉到嘴唇边,先咬了下,再轻轻呵气:“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过来看我跳崖。”
“你没喝醉吧?”顾沉舟说,言下之意是没喝醉就别说醉话了。
“几瓶啤酒还喝不醉。”贺海楼漫不经心地说,“倒是你要再迟来点,还真看不见我跳了。”
“哦?”
“有人等得不耐烦了。”贺海楼说,他还在顾沉舟的手捧在唇边,说话间呼出的白气大半喷在顾沉舟的手上,很暖。但暖和之后,又是另种的湿凉,“我也等得不耐烦了——”
顾沉舟没有说话。但这次,他仔仔细细地看贺海楼。
手电筒的光在山崖上,微弱又昏沉,似乎再来阵强风,就能把这点细微的光线吹灭,贺海楼的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这让他似乎同时间有了两张脸,张脸在微笑,张脸在冷笑。
“顾沉舟,如果有什么阴魂不散的东西非要你做什么事,你知道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我在听。”顾沉舟不动声色地说,“你继续。”
“听它们的,”贺海楼的声音很缠绵,细细的,缕缕的,就像蜘蛛的丝那样,“然后,像撕纸片样,把它们撕得到处都是——”
贺海楼忽的停顿了下,然后他笑了笑:
“我跳下去,你跳不跳?”
跳字刚刚出口,顾沉舟猛地伸手捞,结果只抓住了对方的军外衣袖子——贺海楼刚才居然只套了只胳膊,要跳的时候手臂猛地缩,他下意识地抓住袖子,结果反而帮了贺海楼把,让他直接把外套甩下来往下跳!
重物落水的声音几乎在同瞬间响起来。
顾沉舟下意识地朝前倾了倾身,又去拿手电筒往下照——
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深吸口气,扯下脖子上的围巾跟身上的外套,后退两步,跟着猛地跳了下去!
120、第二零章 天边的光2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每次说存稿结果写存稿的时候都会修改,于是存稿的进度又被拖了……沮丧低头。
先来个有彩蛋的传送门:
下面来说这章,ms大家很期待。。渣渣和顾piu地下摔成肉饼吗?然后大家是想此文立刻结文成神作还是他们起转世去下盘很大的棋呢!xd
从十米的高空坠落到海底的时间,真的只有瞬间。
前瞬,呼呼的风还在耳边大叫;下瞬,冰冷而黑暗的液体就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像个不透光的黑屋子,啪地声,就将人锁在里边。
国外两年半的训练涵盖了各种方面,其中有项就是从高处跳海逃生。
——但这个训练项目绝对还少了项:如何从高处跳海救人!
当黑色的水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的时候,顾沉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肌肉的紧缩和僵硬。或许是有段时间没有冬泳过的关系,他明确感觉到入水前含的口气在胸腔里翻滚冲撞着,和快速的心跳混在起,任何者,都让身体的主人,顾沉舟自己,产生了轻微的不耐烦情绪。
橘色的光线闪了闪,在水底下亮起来。
两个人前后从同个地方往下跳,中间的时间差最也不过两三秒。等水底的黑暗暂时被光线分开之后,顾沉舟很清楚地看见贺海楼就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对方似乎已经游到了靠近水面的位置,但又好像还在浮浮沉沉的……
穿在身上的救生衣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顾沉舟的手脚还没有完全适应水底下的寒冷,但救生衣和水里本身的浮力已经带着他往水面飘去。
、二、三……十三、十四。
在心头默数到十四的时候,顾沉舟已经抓住了贺海楼的胳膊。
这个时候,被他抓着的人已经浮到了水面上,顾沉舟刚碰触到贺海楼,就觉得对方用力挣扎了下,但等他抓着手电筒冒出水面的时候,贺海楼又安静下来了。
确确实实地安静: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甚至根本不转头朝顾沉舟看去,要不是抓着对方并不太费力,他几乎以为对方连踩水让自己在海里浮起来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并没有时间管贺海楼,个浪头从前方打开,顾沉舟及时闭气,却还是感觉呛入了点水。他乘着浪头下去的时候换了口气,边拖着贺海楼往前游,边将手中潜水用的手电筒朝前用力晃着,大概三五分钟的时间,前方就传来隐隐约约的嘈杂声。接着有个人大喊道:
“看见了看见了!你们那里船不好进,再游出来点抓住船桨,我们拖你上船!”
话音刚落下,前方就有便携的小型探照灯亮起来,顾沉舟将手电筒咬在嘴巴里,拖着手上的贺海楼,用力朝光源的方向游去。
三十米的水面距离花了平常近三倍的时间,途中次又次的浪花将两个人不住地往后推,等
顾沉舟的只手终于抓住船上探下来的船桨后,船桨猛地缩,他也被拖着前进了小半米。
接着,船上的人探出身来,他的左手先轻,手上的贺海楼被人拖了上去;跟着他自己的身体也是,先猛地轻、再猛地重,哗啦啦的水声中,已经脱离了海水,被人跩到船上。
“行了行了,人救上来了,大家回航吧!”
把顾沉舟和贺海楼捞起来的船长吆喝了声,先从船舱里拿出两件大棉袄,人件丢过去,又走到发动机的位子,驾驶着快艇往海边驶去。
巨大的响声和抖动中,顾沉舟缓过口气,掉头去看自己身旁的贺海楼。